邹鹏摔倒的瞬间,清晰地听到了两个字:“救命。”
尽管那声音微弱,在风雨声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然而对于此时的邹鹏而言,无异于一针强心剂。
还活着,求救的人还活着。
他立刻挣扎着扶住船舷,伸手继续够那胳膊。
这一回也许是求生的本能,那个已经使不出任何力气的溺水者居然抓住了邹鹏的手。
一阵巨浪袭来,这人刚好往上用力,居然被巨浪歇着,直接从船舷外头翻到里头,撞到邹鹏身上,两人重重地摔倒在舱门口。
陈亮吓得心惊胆战,甚至连两人的身份都来不及分辨,直接跟战友们一道,把他俩拖进船舱。
等到一扇门隔绝了风雨,众人才来得及看清求救的是个年轻姑娘。
她浑身发抖,一张脸青白相间,嘴唇没有丁点儿血色,瘫在地上就动不了了。
陈亮赶紧动手,帮忙把人再往里头抬,调笑了一句邹鹏:“难怪你小子这么拼命,原来是个好看的姑娘。”
邹鹏没有理会他,摇摇晃晃站起身来,踩着台阶往上面的指挥台走。
陈亮在后面喊他的名字:“干什么你?你给我老实躺着。”
好歹也要喘口气吧。
邹鹏身形摇摇晃晃,步伐却坚定:“营救方案还没商定好呢。”
陈亮恨不得伸手把他拖回头,他们这艘艇上有30来号兄弟,不缺他一个人的脑袋瓜子。
可惜队长同样冷酷无情,一点也不怜惜自己手下刚从鬼门关里头滚一遭。
像他们这种人,常年跟阎王判官打交道,抵死不肯喝孟婆汤,心肠实在柔软不下来。
队长只看了他一眼,丢给他干毛巾,示意他擦擦头脸。
因为途中营救渔民耽误了时间,所以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。
如果不能赶在风暴更大之前将人接回头的话,说不定他们自己也要交代在这片海上。
军舰算什么呀,强烈的飓风可以直接腰斩了航母,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,不可一世的人类往往羸弱不堪。
邹鹏喘着粗气,开始计算流速与潮水方向。
两人谁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,就这么彼此核对数据,然后调整舰艇的方向。
惊涛骇浪利用的好,对于航海人而言也是助力。
雷达传来信息,渔排近在咫尺。
舰艇准备靠近营救渔民的时候,邹鹏突然间喊了一声:“左转。”
一艘失控的渔船,就这么擦着船舷过去了,带起的震荡让整个舰艇都上下晃荡起来。
队长骂了一声艹:“我儿子去游乐场,最喜欢玩海盗船。其实我每次都想告诉那小兔崽子,他爸我坐的海盗船,比那些刺激多了。”
他伸手拍了下邹鹏的肩膀,夸奖了一句:“不愧是孙工带出来的人,有点儿他的意思。”
刚才渔船动作太快,又刚好处在雷达的盲区,要不是邹鹏反应快,说不定就正面撞上来了。
邹鹏局促地嗯了一声,其实他很想告诉队长,跟着孙工的那段时间,他学习最多的就是如何种菜。
孙工本身就是陆军出身,自己的海军知识都是半桶水晃荡。
队长笑容微妙:“增援太平岛的那回,与其说是我指挥打胜的,不如说是孙工算出来的结果。”
那一分一毫的角度,他卡得极准。
等到打完了再回顾战场状况,就连舰队基地领导都心惊胆战。
只要差了一丁点,当时他们就彻底完蛋了。
没想到孙工居然信心十足,说除非他们操纵有问题,否则只要按照他算的来,越南人的军舰绝对拿他们没办法。
队长没有给邹鹏凝神细想的时间,舰艇靠岸,大家要上去将渔民们接下来。
陈亮发出一声轻微的哀嚎,他最不愿意做的就是人的思想工作。
并非所有的渔民都会配合,很多人都舍不下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儿家业,心存侥幸,执意要留在渔排上不肯走。
救生衣发放到一半的时候,果然有人开始抗拒。他们发话表示自愿留在渔排上,渔排就是他们的家乡。
其中一位70多岁的老渔民最固执,一直强调:“我在海上生活了一辈子,什么风浪没见过。老天爷让活就活,老天爷不让活,咱们就不勉强。”
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都没了,活着也活不下去。
邹鹏一声不吭,突然间发力,直接背起了老人往舰艇上冲。
那老人猝不及防,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反抗,直到邹鹏跑出了数10米远,他才想起来要挣扎。
陈亮哪里敢让他再动弹,在旁边硬生生的摁着,跟着一路跑。
地方防汛办的同志都惊呆了,张大嘴巴结果灌了一嘴巴的海水。
队长沉下脸,语气严肃:“撤,必须都得撤。家当没了可以再挣,人没了可不能死而复活。”
他伸手指着越掀越高的风浪,“你们看看,再耽搁一会儿,所有人都走不了。”
打定主意逃生的村民立刻也行动起来,连哄带劝甚至两个人一伸手架着,愣是将渔排上所有人都转移到舰艇上。
那70来岁的老渔民,将两个年轻力壮的海军硬摁着,没办法再蹿出船外去,正拍着大腿哭泣。
他积攒了一辈子的家业啊,就这么没了。
邹鹏在边上喘着粗气,对于他的哭诉充耳不闻。
陈亮只觉得被吵得头疼,忍不住喊了一声:“行啦,什么都没命重要。”
结果老渔民中气十足,直接又吼回头:“等你到我这个年纪,就知道贱命一条是最不值钱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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