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素从前看见顾念，都是一句话不说就要跳脚的。
可是现在，她一句故意为难顾念的话都没说，还隐隐的，似乎不想让自己在这边和顾念起冲突。
隋清啊了一下，“阿姨是饿了么。”
方素含含糊糊的嗯了一下，“我刚才本来也是想带你去吃饭的，这些东西没什么营养，吃它干什么，走吧，阿姨请你吃好吃的。”
隋清抿嘴过了几秒钟才嗯一下。
她其实从头到尾，也没吃顾念店里一口东西。
隋清过来付钱的，顾念都没抬头看她，指着一旁的收款码，“那边。”
隋清过去扫码付账，最后又看了看顾念。
方素已经走到门口了，叫了她一下，她才有些不太心甘情愿的离开。
方素在门口，看见隋清过来，就朝着别处走了两步，等着隋清跟上来，方素才有些疑惑的开口，“你过来，是想做什么，说那些话让顾念难受？”
隋清其实也没搞懂自己到底想干什么，她确实是想让顾念难受。
可是具体如何让她难受，她心里又有点叫不准。
于是就用了之前网上的新闻做切入点，她之前因为那个新闻，心里被人揪起来一样的疼。
她不信顾念当时没被这个新闻折磨的睡不着觉过。
所以她才提了那么一嘴。
可是说出来，自己心里也同样不好受，于是就顺嘴瞎掰了一句，说池遇跟她解释了。
方素看着隋清，摇摇头，“清清，嘴上逞能，是没什么用的，你今天就是说阿遇那天从酒吧带走的人是你，顾念肯定都没有任何反应的，她向来镇得住场，这一次，你真的有点输了牌面。”
隋清抿着嘴，也觉得今天这场较量，让她莫名其妙的就感觉落了下风。
方素过来拍了拍隋清的肩膀，“算了，先别想了，我们先去吃饭。”
隋清再没说话，跟着方素离开。
顾念站在吧台里，把手机放下来，一脸的冷漠。
隋清这个大小姐，感觉好像看不懂局势一样。
进来嘚瑟一圈，也不知道是图什么。
她过去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，然后去挂了打烊的牌子。
剩下就是把店里的卫生弄一弄就算了。
顾念洗了拖把，刚想要拖地，手机就响了起来。
她过去拿起来看了看，一个陌生的号码，还不是本市的。
一般这种，不是骗子，就是各种推销，她之前接了好几个了。
顾念直接挂断了，然后继续去拖地。
等着把卫生收拾好了，那电话又打了过来。
顾念蹙眉，看了看，这次就接起来了，“你好。”
电话那边最开始是没有声音的，顾念又说了一句，那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，“是顾念么？”
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，语气带着不确定，还有些小心翼翼。
顾念没马上回答，而是反问，“你是谁？”
那边过了几秒钟，突然就哭了，声音小小的弱弱的，“念念，是我啊。”
顾念皱眉，她根本听不出来这个人的声音。
而且生活中，也没有人会叫她念念。
她抿嘴，稍微就有些不耐烦了，觉得这个应该就是骗子了，“你是哪位，先说话，别哭。”
那边抽搭一下，“念念，我是你妈妈啊。”
顾念一愣，是真的一愣，“你是谁？你再说一遍。”
她语气不是焦急，也不是欣喜，而是反感，紧接着又说，“我劝你想好了再说，你们骗子现在骗人都不事先做功课的么，你信息掌握的明显有问题，我告诉你，我妈死了，死很多年了，想骗我，你做梦去吧。”
说完顾念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可是她全身都在抖，控制不住的发抖。
她转身去倒了一杯水，一口气全喝了。
她妈？别闹了，那人指不定都投胎成青春年少的大姑娘了。
顾念深呼吸两下，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一番，然后关门出去打车。
回家路上，那电话又打过来了。
顾念这次没接，直接给挂断。
她回到家，一进门就把手机扔在一旁，然后去卫生间那边洗了一把脸。
洗完了出来，叉着腰在客厅站着，很好，现在都不饿了，心里和胃里都堵的厉害。
电话过了一会又响了起来，顾念闭了闭眼，也没管，等着它自动挂断。
那边这次不知道怎么的，就特别有毅力，响了一遍没人接，又打了过来。
顾念听着手机嗡嗡个没完，这心里像是长草了一样，整个人很是焦躁。
打了第三遍的时候，她几步过去，再次把电话接起来，这次她先开口问的，“你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的。”
那边怯懦了一下，然后说，“我回了村子，村里的老人告诉的。”
顾念无声的笑了笑，是了，当初爷爷下葬，她留了电话给邻居，说是家里那边如果有什么事情，随时联系她。
顾念又问，“你都离开这么多年了，怎么想着回去了，你现在在村里？”
“不，不在。”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可怜兮兮的，“我在外边，我是听说了你的事情，所以回去看看的。”
顾念舔了一下后槽牙，“你听说我什么事情，说来听听。”
中间沉默了一会，然后那边才有声音传过来，“我听说你嫁人了，妈妈心里很高兴，可是也很难过，我不在你身边，你结婚我都没参加，我很抱歉。”
顾念直接笑了出来，“然后呢，现在打电话过来干什么，我结婚，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，你现在和我联系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。”
那边似乎被她这句话一堵，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
顾念喘了一下，“你现在过的应该挺好的吧，这么多年，你们两个在外边，应该挺潇洒。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那边马上开口，“我过的不好，念念，我这么多年，就没有一天不想你的，其实我想回去的，可是我没脸回去，而且……”
那边稍微支吾了一下，“我和你爸离婚了，我回去，身份也名不正言不顺的，就这么多年，这么耽搁下来了。”
顾念一皱眉，“你们离婚了？”
她一下子就笑了，“什么时候离婚的，然后你再嫁了么？”
那边没了声音，想来就是真的又改嫁了。
顾念点点头，“有了新的孩子？”
那边还是没说话。
顾念嗯一下，“挺好，和你老公好好过日子，别把孩子扔下来不管，那是你的责任，别总想着推给别人，不负责任的父母，是要下地狱的。”
那边就哭了，因为见不到人，只能听声音，就感觉对面似乎还挺难过的。
顾念点也没有任何的触动，只是说，“行了，现在你知道我过的还行，我知道你过的挺好，就可以了，咱们实在是没必要再联系。”
说完这句，她又说，“其实这次，你都不应该联系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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