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消毒水吧,似乎又没那么单纯。
一时半会,伊凛也分辨不出。
或许是在现实世界中,根本没出现过这种古怪的味道。
毕竟这里是试练中,一切皆有可能。
哪怕是从黑暗中冲出一个面目狰狞却身材凹凸的血腥护士,又或是一只穿着喇叭裤头顶三角头手握大刀的怪物,伊凛也不会觉得奇怪。
伊凛通过触觉可以大致感受到,这所名为“医务室”的建筑里,分成了许多非密封的隔间,每个隔间都有一张像是牙科诊所里的手术椅,各种扭曲的金属臂前端装置了各种尖锐的器械,在黑暗中隐隐透着冰冷诡异的光芒。
“这里哟,凛学长。”
狗血的剧情并没有发生,沙耶若是在进入医务室后突然消失,那就真的秒变惊悚故事的剧情了。
伊凛想了想,索性也将血茉莉藏于手背后,以防万一。
毕竟他也无法料到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武器在手,毕竟令人感觉更为心安些。
沙耶在黑暗中扭着屁股。
裙子有点短。
伊凛面无表情,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心静如水。
念动力触觉,在黑暗中远比视觉好用,最起码不会被周围的桌椅给磕碰到。
若不是四周有外人,伊凛都巴不得插个眼,更为快捷。
医务室里面的空间,似乎比外面看上去,要宽敞一些。
伊凛与织田舞跟在沙耶身后,穿过几个隔间,这才来到一面墙前。
墙上有门。
门旁闪闪发光,似是有什么晶莹剔透的液体在门边凝固。
沙耶笑盈盈地打开了门门。
“凛学长,沙耶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呢!”
门后,是一片更深沉的黑暗,似是没有尽头。
黑与黑之间,竟有不同的区别。
有微黑,略黑,很黑,非常黑,太黑,木耳黑,墨黑……诸如这种分级。
总之,在见识过围墙之外的“光景”时,门后的黑暗反倒无法带给伊凛哪怕半点的压力。
我已见过深渊,又何惧暗室?
沙耶进入门后,伊凛继续以念动力触觉开路,进入黑暗中。
织田舞犹豫了片刻,但还是握紧刀,跟上脚步。
门后。
是螺旋向下的阶梯。
蹭蹭蹭蹭。
在三人走下阶梯时,两旁悬挂着的火把,噌噌蹭地点燃,十分智能。
“这也是‘魔术’?跟魔法没什么区别了吧?殊途同归?”
伊凛脚步没有停顿。
织田舞却对眼前的一切感觉到新奇,忍不住多看了几眼。
“这总给人一种……欢迎光临的感觉?呵呵。”
织田舞默默跟在身后。
望着眼前那个男人……男孩的背影。
总感觉有几分陌生。
织田舞也说不上来,她觉得伊凛给她的感觉,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。
刀,是这么说的。
但具体是哪里不同,织田舞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。
正如伊凛所说,她们不熟。
但与鬼雾山试练,以及华亭市事件中的伊凛相比,织田舞总觉得伊凛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。
一件,足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的事。
不过。
这与她有什么关系?
织田舞抿着嘴,静默无声。
很快。
三人抵达了螺旋阶梯的尽头。
蹭蹭蹭蹭。
刹那间,火光燃起。
当医务室地下的景色,彻底呈现在他们二人面前时,哪怕是伊凛,也终于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视觉上的震撼。
眼前。
是一片宽敞得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地下室。
从螺旋阶梯走出,伊凛踏在了地下室的地面。
鞋底上,反馈回一种黏糊恶心的感觉。
四周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,若仔细分辨,原来医务室里的类似于消毒水的味道,便是来自此处。
当然,这些全不是重点。
织田舞硬邦邦的俏脸上,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。
只见她将两眼睁大了几分,嘴唇微微翕动,本就不善言辞的她,一时半会竟不知用什么词语,去形容眼前这片骇人诡异的情景。
伊凛在短暂的讶异后,数秒后便平复下心情,忍不住笑道:“果然是这种画风吗?”
一边说着,伊凛便踩着黏糊潮湿的地面,借着四周墙壁上突然燃起的昏暗火光,无声无息走上前,打算查看得更仔细一些。
“这些是……蛋?”
“准确来说,我觉得用‘卵’字来形容,或许会更贴切一些。”
没错。
眼前,天花、地面、墙角、墙壁上,密密麻麻,铺满了卵。
每一颗卵,大小不等,小的只有拳头大小,而大的卵,看上去比维生舱还要大上一圈。
大小不等的卵几乎填满了辽阔的地下室,每颗卵中,都填满了淡红色的不知名液体,有点像血,又不太像。在四周火光的映衬下,每一颗半透明的卵中,猩红的液体折射出妖艳的红光,将伊凛与织田舞二人那娇嫩的肌肤都映得红扑扑的,十分可爱。
各种形状的卵,似乎摆放起来有一定规律。
越靠近螺旋阶梯的卵,规格要小一些,越深处的卵,规格越大。
拳头大小的卵中,都有一丝纤细螺旋扭曲的肉芽,看不出所以然。
伊凛表情平静,径直穿行在卵的缝隙中。
也不知是不是人为,在布满卵的地下室中,留有足够容纳一人通行的通道,要走到深处,并不困难。
四周火炬火光摇曳,伊凛与织田舞仿佛身处一个怪物的巢穴,而眼前这些卵,全是怪物的子孙,那些大的卵中,仿佛随时都会有怪物破卵而出,令织田舞握紧了刀,像是时时刻刻都忍不住,一刀砍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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